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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cloud0314

爱情书屋---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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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3-10-2006 01:19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网上的爱
             
              
   没有特意的约定,可我们似乎都在每晚9点见面。
   每晚9点,那个没有什么意义的字母组合在我脑海里生动起来。我们不过是在bbs上偶尔见面的网友,却因一些共同的话题彼此熟悉了。慢慢地,对对方就有了一份牵挂,有时上网不是为了别的,只是为了同对方说话。
   难得伟有空陪我逛街。伟是那种比较大大咧咧的男人,可也有他温柔的一面。华灯如昼,游人如鲫,夜灯中一切美不胜收。可到了9点,我的心不知怎么就牵挂起来。
   我的脑海里居然跳出的全是那台冷冰冰的电脑,我伸手去触摸伟的手臂,居然想着的是那一个个小方块的键盘。
   我连忙偎紧伟。伟宽大的臂膀暖呼呼的。伟笑了笑摸摸我的脸,把我一把实实地揽住。我暂时地也就忘了那台电脑。
   “你今天来得晚一些。”
   11点多钟我回家,忍不住登录上去了,他居然还在。收到我的上站通知,他道。    “哦。”我答道。
   “我一直在等你哪,还以为你不来了。”
   “哦。”我的心热起来。
   “下次你要不能来,在留言板上写个条吧。”
   “好。”
   一边聊着,我一边看完了文章。没有什么好文章,都是插科打诨的灌水文字,倒也有几篇挺好笑的。我看了一会想下网了。
   突然间,屏幕上跳出了他叫我去聊天室的邀请。我停在那里,想了半天:我该不该去呢?

                 二
   一个不知道年龄、相貌、职业、不知道任何底细的人,呈现在我面前的,不过是一些字母和他精心或不精心敲出来的字符,偷偷地,就把我的心从伟那里一步步抢走了。伟的话语不再如以前那样令我陶醉,伟做的事不再如以前那样令我挂心,有时候,我竟会忘了伟对我说过的话。
   “你是不是有些担心?我会对你负责的。”伟到底还是看出了我有心事的样子,“我现在手头上也有了一些钱,等单位分了房子,我们就结婚。”
   说实话,伟没有什么不好。我们是在大学里认识的,工作后因为彼此是校友就多了接触。慢慢地似乎很自然就成了恋人。伟大度而豁达,工作能力也有口皆碑,我找不出他有什么不好。
   “伟,你爱我什么呢?”一次,我趴在他耳边问他。
   “哪里都可爱。”伟说,“今天我在大街上碰上石头那小子,那家伙现在可有意思了……”
   那一刻,我觉出了两人之间的冷漠。
   我想起了同他的对话。
   “我想我是真的爱上你了。”屏幕上,他打出了这样的字。
   “这怎么可能,我们彼此并不认识。”我道。
   “可我能感觉到你,你温柔而独立,理智而富于情感。是我追求的那种女孩。”他打字的速度并不快。
   “哦?我那么好?”说实在的,他的感觉不错。这是我一向对自己的要求。
   “我想我真的爱上你了。我在这里等了你好久……你没来我好失望……我发现自己可能是真的爱上你了。”
   许久,我不知道如何按手中的键盘,一任他在屏幕上打出这么大一段话来。

                   三
   伟的单位即将分房,我们需要结婚才能分到房子。我心里乱糟糟的。
   我如何能相信一个从没见过面的人的话?一个没有姓名、没有来历的人对我说的话我竟要去相信?我们彼此也问过姓名和职业,可谁能保证那是真的?一句老话说的: “在网上没有人知道你是一条狗。”只是在网上,他敲出了一段爱我的话,我就为此要对我拥有的爱情做一个否定吗? 就算是我们都是真的,可从网上到现实,有太多的实际问题,我们又将如何跨越?
   依然是晚上9点,我来到网上。
   可他却没有出现。
   一天、两天、三天,都没有他的踪影。
   随 着分房的日期的临近,同伟领结婚证的日子也临近了。他一直没有出现。我从焦躁中慢慢解脱出来,默默地同伟准备着一切。
   终于有一天,他出现了。他说他接到父亲病危的通知,匆匆忙忙回了一趟老家。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也许我什么也不用告诉他。同伟都已是铁板上钉钉的事了,换个id(匿名)上网,了却这段荒唐事是上策。
   终于,我什么也没说。

                   四
   明天是我同伟领结婚证的日子。
   可我开心不起来。
   伟察觉了我的不妥,他多次追问我,我什么也不想说。我如何向他说?他把爱给了我,而我却同一台冷冰冰的电脑里的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发生了故事,他从何理解?
   “你要离我去了么?”他说。
   我泪流满面。
   这对伟是多么不公平。
   这几天,我换了id上网,却忍不住去check他。他去聊天室了;他在看文章;他在发呆。他总在那里,像是等我。
   我看过他的文章、他的诗,我们的交谈是如此默契。他文采飞逸,思想颇有深度,正因如此,我们谈得十分投机。
   换了id,不见面。可我能改变什么?我还能变回从前的我吗?
   换一个id,见了他却要装着不认识,我能快乐吗?
   我终于用原来的id上去了。
   “hi,你终于来了!!!好久没见你,忙吗?”
   这次是我邀他去聊天室了。
   “哦。”许久,他打出一个字。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我们在屏幕前静静地呆了好久。
   “祝你幸福。”他又打出几个字。
   我的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哦,我不需要他的祝福啊。
   我疯了么?
   就让我疯吧。
   “可我不知道是不是该接受另一份爱……”
   屏幕上飞快地跳出一行字:“你是在说我?”
   “是的!”我一任泪水在脸上欢快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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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3-10-2006 01:20 PM | 显示全部楼层
醋溜爱情


  未恋爱之前,总是听到女友们在一起诉苦,说男朋友如何如何吃醋。

  “这有什么可烦的?证明他爱你在乎你嘛。”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女友们白白我。

  陷入林的情网后,果然就明白了。想当初读《红楼梦》时,为林黛玉和王熙凤的醋劲儿咂舌不已,岂不知男人吃起醋来比女人厉害多了。

  当然开始是不显山不露水的,只频频展示自己的宽宏大度。看到桌上摆着男同学刚来的信,不敢折,却只夸字写得潇洒;看到他们寄来的照片,只夸他们长得帅气;看到我和年轻的男同事亲热地聊天,也只是笑而不语,间或还买只雪糕助助兴。那份无可挑剔的乖巧与伶俐,终于迷住了我本来就近视的双眼。等到春末夏初,感情的温度渐渐升高,他的地位也渐渐牢固之后,他终于原形毕露,把酝酿已久的醋汁儿一点一点溢了出来。

  初夏,满街都是蜂飞蝶舞的花裙,看得我心旌摇荡,忍不住也做了一条,满心喜悦地走着模特步给他看。

  “是不是有点太短了?”

  “不短,齐膝了。”

  “初夏天气还冷,你又有慢性关节炎,别穿了吧。”

  “要风度不要温度,我不怕。”我大义凛然。

  “你是教师,应该形象端庄,穿这种俏俏飘飘的裙子,不合适。”

  “我可以下课穿。”

  迟疑许久,他终于说:“你不觉得你的两条小腿曲线有点太诱人么?”

  “过奖过奖!”我大笑起来。

  “我不是吃醋。”他急忙声明。

  “对,你不是吃醋。”我点头同意:“你是怕别人犯酸。”

  他撇撇嘴,苦笑起来。

  我曾经开诚布公地给他谈过我以前的一些感情历史。当时他诚挚的理解和尊重让我感动。但是,当我们熟悉到可以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时,他就开始把那些男孩子一个个抖落出来,作为谈资和话柄。

  “你是不是给枫买过领带?”他半真半假地阴着脸:“往后不要给我买领带!”

  “我还给别的男孩子买过鞋子袜子帽子呢。”我故意气他:“我还跟他讲过许多话握过许多回手走过这城市所有的大街呢。你是不是今后就不再听我说话也不再出门?”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他摇摇头:“一想起他们曾和你接近过我就受不了。其实我明白我的过去也不是一片空白。”

  “历史无可更改,你忍受不了我们就分手。”

  “我不会一直这样的。”他说:“我会成为一个让你满意的好男人。”

  以后的一段时间里,他真的改变了许多。可是不久,他又旧症重结。

  那时,一个追我的男孩子不停地给我打追踪电话。一天,我正在他家玩,电话铃响了。

  “你的。”他说,神色平静。

  我笑笑,接过话筒。那个男孩子显然已充分准备了谈话资料,聊东聊西很是新奇有趣。我们海吹神侃了近两个小时,放下电话时他正从街上买饭回来。

  “快吃饭吧。你劳苦功高。”

  “谢谢。”我故作糊涂,狼吞虎咽起来。他却怔怔地看着我,不动筷。

  不好,我暗想。

  啪!筷子摔到了地上。他跑了出去。

  我不动声色继续吃。一会儿,他回来了。

  “你说他是不是在向我示威?”他说:“在我家打两个小时的电话!”

  “是你在向我示威。”我说,“我不知道你是在乎我还是在乎他。”

  “当然是你。不是为你我也不会如此。”

  “那好,若是为我就别再自寻烦恼,我心里没别人。”

  “我也一样。”

  “不,你心里还有一串青葡萄,总也不熟。”

  “等你嫁我,她就熟了。”他握住我的手,轻轻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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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3-10-2006 01:20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北京冬天的故事


  第一次听见这个名字,是一次和朋友在酒喝酒时。她叫"雪雪"。那还是三年前的冬天,那个冬天好冷。和几个朋友喝着酒,突然一个人喊到"雪雪"。回头一看,一个文静的女孩正冲这边摆手,旁边站着个高大英俊的男孩。俩人走了过来,打了招呼,坐下和大家聊了会儿天,说还有事,就离开了。他们走后,朋友对我说:"这是大学校园恋爱的典范。在学校很多人都羡慕呢。"这是第一次知道"雪雪",第一次听说了她和他的故事。
  再听到她的名字,事情已经发生了。。。那是我们碰见的半年以后,她和他正要穿过北京图书馆前面的马路,车祸发生了。他当场死去,她则重伤住进了医院。在医院昏迷了一个月。住院期间,朋友们都担心她知道他死了会受不了。每个人都为她难过。终于,上天让她醒了过来,但她好象已经把所发生的事全忘了,甚至连自己交过男朋友,也忘了。大夫说她可能有些失忆了。
  再以后,听说她毕业了,然后找到一份很好的工作。但一直一个人生活,没有交男朋友。偶然的机会,和一个朋友去了她的住处,因为工作的原因,她自己从家里搬了出来。我和朋友在她那聊天,朋友说要去买合烟,下楼去了。我和她不是很熟,所以只好东张西望,突然我发现了她枕边的一张照片,上面的俩个人是那么的甜蜜,笑容是那么的灿烂。。。我惊讶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她正在给我拿水果,看见了我的表情,冲我微微一笑。我问:"你全知道了?"她答:"其实 当我醒来,睁开眼睛,看见母亲满脸的泪水,我就已经知道了。"
  我被她的话震惊了,看着她强忍住不让眼泪流下来的微笑,我真的不知道用什么去安慰她。接下去是一阵沉默,空气似乎凝固了。只听见外面的风,象野兽在哭嚎。又一个寒冷的冬天。突然门开了,朋友买烟回来了。沉默被打破了。我和"雪雪"好象都不想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我站起来,冲朋友说:"给我颗烟!"朋友奇怪的看着我:"你不是戒了嘛,你自己说的,再抽的话,请所有的朋友吃饭?""你真烦,快点儿,我现在就想抽,不就顿饭吗!"我大声喊到。朋友被我的态 度惊住了。边说边给我掏烟:"你小子,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呢,"雪雪",他怎么了?"我回头看着"雪雪",她已经恢复了原来的神态, 脸上重新露出了甜美的微笑:"可能屋里有些凉,我听说天冷时,就想抽烟。"看着她的微笑,我的心不知道为什么深深的被刺痛了。那 是好久没有了的感觉。接下来的事情,无非是朋友之间的聊天,房间里很快充满了笑声。可是那笑声,在我听来是那么的刺耳。我突然好想出去,冲进那寒冷的风中。我们告辞了,"雪雪"还是平静的用她那惯有的微笑为我们送行。
  一出来,朋友就问我刚才到底怎么了。我无言。只是临分手时,让他把"雪雪"的电话留给了我。朋友用怀疑的眼光看着我,然后带着满腹的疑问回家了。而我继续在大街上独自游走,消失在寒冷的暮色中。。。北京的冬天,天黑得很早。工作一天的人们匆匆忙忙的往家赶,都想趁着黑夜来临之前,早些回到自己温暖的家。而我却一直朝前走,风吹在我的脸上,我已经没有了知觉。手中的烟换了一颗又一颗……
  猛一抬头,不知不觉我竟然来到了那个酒吧。里面没有什么人。只有几个伙记看上去在漫无目的的聊天。我走了进去,找了个靠窗的桌子坐下,要了杯啤酒。看着窗外匆忙赶路的人们,我突然有给"雪雪"打电话的冲动。拿出手机,开始拨号……这时,我的眼前一亮,路灯开了。整个北京变得灯火通明。而我的思绪好象也一下子清晰起来。电话通了,我又一次听到了那个甜美的声音……我没有应答,而是挂断了电话。
  我重新拨了一个号码,那是我的一个在音乐台做编辑的朋友的电话。"嗨,兄弟帮我个忙。"我说。她好奇的问:"我还能帮得上你啊。"电话那头传来了她的笑声。"帮我点首歌,给一个叫"雪雪"的女孩。谭咏林'永远的朋友'。全交给你办了。哪天你点地,我请你。""成,没问题。到时别又找不到你。那说谁点的啊?总不能说是无名氏吧。"她又笑了。"就说她的一个好朋友为她点的。祝福的词你比我知道的多。先在电话里谢谢你了。""好吧,我这就去办。BYE。"电话再一次挂断了。
  夜愈来愈深了,外面的风也越来越大。我关掉了手机,我的面前已经放了好几个空酒瓶。我喝醉了,我为世间还有这么善良的女孩而感动。我感觉自己好象也被酒水洗刷得纯净多了。我的眼前出现了美丽的天使,她好象一个人…睡梦里,我又一次看到了她和他,她穿着美丽的婚纱,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一早醒来,头疼得厉害,脸颊上还留着泪水流过的痕迹。电话响了。"你他妈的昨天晚上去哪了,呼你也不回,还把机子关了?好多人找你呢。"电话那边是朋友大声的斥责。我没说话,挂上了电话。
  这时我的BP机响了,无力的拿起来,看了一眼,原来是"雪雪"让我复台。我的头脑立刻清醒了过来。"衷心谢谢你,我永远的朋友。只想跟你说,人不能因为爱而伤害爱。我知道你会理解我的话的。"
  太阳升起来了,我走在去公司的路上,抬起头看了看已经很久没注意过的天空。天是那么的蓝,这时一只久违了的鸽子,从我的头上飞过,象着远方太阳的方向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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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3-10-2006 01:21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网事随风

 
情人节-情人相聚的日子,为了她,尽管还要欠着别人一屁股债才能飞往了广州的我,还是愿意和这

样一个让我日夜思念的女孩度过了我生命中我认为是最开心的情人节!

我们认识了应该有半年了,有这样一个身在异地的女孩,陪了我走过那漫漫的6个月也许在别人眼里,

这一切都是不现实,但是......

也曾记得她总说:“原本以为是草地没有想到最后却是沼泽,也许真的怨我。”

还记得半年前的一个晚上……

一个自以为是无聊的夜晚,按照惯例我又上网开始了无聊的CHAT,过了许久也没能找到说话的人。我

开始在网上大叫着:“好无聊啊,谁愿意陪我电话里聊天啊。”

这时她出现了!她说愿意陪我聊天让我开心!随后我们开始了电话聊天,在我惊讶之余,我知道她不

在上海,而且我深深的感觉着她的好!向来孤单的我,流浪的我开始了幻想,如果有这么样一个姑娘陪

伴着我多开心啊。于是一切就这样的顺利的发展着......

一次当她说出不会给男孩追,而会去追一个男孩的时候,我冲动地想着,如果有她陪伴着我多好啊!

这种想法越来越强烈,但是总感觉那是现实中的她原本意愿。一天天在又一次愉快的聊天以后,我再也

忍不住了自己的想法,半开玩笑的问到:“那你追我吧。”也许原本并不该说出口,也许我以为她会以

另一种玩笑来回答我。却没有想到她突然塄住了。

过了好半会,她终于问了我一句:“那现实吗?。”我顿时感到了眩晕般的快乐,在并没有经过过多

的考虑后迅速的回答到:“那有什么不现实的。”也许我就是这样一个自私的人,为了抓住幸福,并不

会去考虑得很多。只是觉得应该得到。

于是我们就此开始了我们那浪漫但曲折的恋情。

一切就在不经意的浪漫中进行着,每天她都会和我通话一次,我们都会好好的聊上好久。虽然,说不

上通宵达旦,但是也是彻夜了。还记得在每一个夜晚,我都会在我的小屋里安静地等待着她的电话,她

也会每天跑到她那电话亭里拨通我的号码。

在这个俩情一线牵的电波中,我们互相都能感到快乐,感到轻松,而电话中的我们又那么的熟悉,一

切似乎都是在预料之中的发生。一天她突然提出了,说她10月1号国庆的时候来上海看我,就在那一瞬

间,一丝不感置信和一丝异样的感觉掠过了我的心头。

我并说不出有什么异样,但是心中总感觉着不祥。但是我说不上来,那是为什么。直到——

那天,我来到了机场看见了心目中的她,但是她却一点话也不说。这时似乎我明白了点什么。直到后

来我看了她送给我的日记,才知道她那时候的心情:

那时候她写着——

我知道上帝很厚待我,让我在一个偶然的机会里认识了你。第一次通话完后,有一种感觉告诉我,必

须紧紧抓住,抓住这种让我动心的感觉。。在爱面前,女人总会比男人愚蠢!当我将自己和你紧紧的拦

在一起时,我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孩。生来喜欢浪漫的我,早已站在了云端,用幸福的目光俯

谰着人群,怜悯众生。我憧憬着未来,虽然道路并不平坦,但我愿意陪你一起走过这段荆棘。我坚信,

我会胜利的。

电话里通话,在我心中你的样子似乎早已熟悉,我甚至了解电话中的你的一些习惯性的动作,我太熟

悉他了。

在我去到上海,在机场,一切都消失了,消失得无影无踪。好陌生的你,我一再要求自己静下来,清

醒一下,站在面前就是电话中的你,可我始终无法战胜理性。

这难道就是现实,这难道就是你?我绝望了,我从云端摔下,摔得好痛,似乎把灵魂都摔得无影无

踪。

这就是她写的那篇日记,我明白了那一丝不祥的感觉是什么,那就是幻想和真实,浪漫和现实的区

别。有人说爱情是浪漫与现实结合的产物,因该有浪漫开始现实维持,也许吧那一丝不祥的感觉就是我

们只有浪漫没有现实,也许这也是同样困惑着每一对网上情人的问题。

一切只有了浪漫,那是一种虚幻的爱情,这时候这个问题摆在了我们的面前----是结束这段虚幻呢,

还是将虚幻中掺入现实中,我们很矛盾,我们很困惑。

她离开了上海,一切只有在她回到深圳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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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3-10-2006 01:22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网人


  柳明不知不觉间迷上了电子网。虽然课业紧张,但他每天都要在网上泡两三个小时。网中内容五花八门,深沉的,肤浅的,高雅的,低俗的,不一而足。在柳明看来,这一切归结为一句话就是宣泄,对政治、经济、文化、精神,甚至生理许多方面的压抑的宣泄。读网上文字,就仿佛和形形色色的人物交谈。柳明平素很少有机会和周围人接触,在他留学的城市里中国人不多。网上的中国人住在世界各个角落:中国、美国、德国、英国、加拿大......但柳明觉得自己和其他中国人天涯咫尺,只需敲几下键盘就可以触到他们的手,甚至灵魂。这种难以言喻的接触使他陶醉。
  那天晚上他读到了一篇散文,是一位网名为晴玫的小姐写的,题目是《送我一枝红玫瑰吧》。
  "送我一枝红玫瑰吧,在银雪纷飞的夜晚。你轻轻地扣门,我将披散着我新洗的发,带着一脸鲜润为你开启。请把我挂在窗口的心缓缓收回,拢在怀中,暖我一季冬天。"
  "送我一枝红玫瑰吧,辉映我曾经苍白的青春。我将回报你最倾心的微笑,和任何生存的皱纹都无法掩住的温柔。我们将在陌生的大地筑一座小小的城堡,守着壁火听玫瑰绽放的声音。"
  柳明写了个帖子输到了网上,说他心里很感动,如果他能遇见一位善解人意的女孩,他一定会在下雪的夜晚送她一枝红玫瑰,他落的网名是:"云中帆"。
  那天晚上柳明回宿舍时已经凌晨两点了。他打开房门时碰翻了门口的鞋架,惊动了和他同住一套单元房的王影。两年前他刚到美国时,在一个公寓办公室遇见了急着找房的王影,他们很快商定合租,这样两个人都可以省下些钱。他们租的是有两间卧室的房子,每人住一间,客厅合用。王影坚持要柳明住那间大一点的卧室,他多付30元房租。过了几个月,柳明买了一个书架放在了客厅里,他觉得客厅太空了并不好看。王影就说,她从来不用客厅,既然他放了东西,用得自然多,他应该多付一点房租。柳明当时十分后悔买这个书架,但还是答应多付25元。他当时想和她算算电费,电费是两个人平摊的,他每天呆在学校里,很少用电,但她房间里的计算机却经常开着。他最后还是忍住了没说,他想她毕竟是个女生,在这里也没什么亲戚朋友,如果他太计较就有点说不过去了。他们的邻居,读数学的小陈听说他多付房租,猛拍了几下他的肩膀,说他蛮有怜香惜玉之心。他苦笑了:"我怜的是哪门子香,惜的是哪门子玉呀?王影要算得上香玉,那全世界的女人都是天仙了。"
  "其实她也不丑。"小陈说,还挺诡秘地挤挤眼。
  "没仔细看过。"柳明笑了,他从第一次见面就认为王影属于那类既不美丽又不会撒娇的女生。
  王影在睡衣外面随意地套了件毛衣,就冲了出来。她的头发纷乱,眼睛有点肿。她愤怒地站在客厅中央,一双细眉挑得高高的:"你以后能不能早点回来,你知道不知道我神经衰弱?你惊醒我我就再也睡不着了。"
  王影的几声叫嚷把柳明从沉醉了一晚上的玫瑰心情中彻底拉了出来,他也恼了:"嫌我吵醒你?自己租一套房子呀,那多安静!"柳明说完就进了洗澡间,他甚至听见了王影在他身后咬牙的声音。
  周末时晴玫小姐在网上又有声音了,她说她感谢云中帆先生的欣赏,由此她相信这世界不全是冷漠,还有共鸣,穿越时空的给人安慰的共鸣。他回了一个帖子,用了不少令自己的脸微微发烫的词儿,是那种感觉充实的发烫。
  柳明吹着口哨回到了宿舍,见王影在厨房里做饭就打了一声招呼,王影也飞快地笑了一下。晚上她给他送了几个豆沙包,他已经两年没吃过自己喜欢的豆沙包了,所以很开心。他因为不会做饭,一星期总要吃三天方便面。他发现王影做饭的手艺不错,心里有些羡慕。他把这想法对她说了,她趁兴还告诉了他几种正宗川菜的做法,后来两人又聊了聊功课,把几天前的吵架都忘记了。
  第二天,他还没起床,她就敲他的门,求他帮忙换汽车的机油。他似乎没有理由拒绝,就躺在车底忙活了大半天。前一天刚刚下过雪,地面冰冷蚀骨,等他爬出来的时候,浑身都冻僵了。
  当天他就感冒了,不过他还是挣扎着到学校上网。他发现有人攻击晴玫散文的情调,就拟了激烈的文字反攻,尽管他对她一无所知,但他必须捍卫她的文字,那里藏着他最初的感动。
  中秋节来了,小陈夫妇分别邀请了柳明和王影到家里吃月饼。陈太太是中国人圈子里出了名的热心人,下大雪的日子都肯开车到另一个城市陪别人聊家常事儿。柳明看得出她有意撮合他们。王影那天穿了一件米色的衬衣和同样颜色的牛仔裤,柳明想,她倒是比从前受看了许多。四个人聊了一阵,陈太太就和王影去了厨房。小陈说:"我看你们俩就合在一起过算了,近水楼台嘛,你还省得做饭。在这儿也用不着到居委会开什么介绍信,领什么结婚证。""你杀了我吧。"柳明半认真半开玩笑。
  "她没什么不好。"
  "你没见过她的真面目。"柳明摇了摇头,站起身到厨房拿水,在门口正听见王影对陈太太说:
  "嫁给他?即使世上只剩下他一个男人,我也不会那样做。"
  "那我倒要考虑考虑。"陈太太笑得直颤。
  "你知道他从来不打扫厨房、浴室,懒得要命,还经常半夜三更才回来,不洗澡就睡觉。"
  柳明没拿水就返回来了。他恨不得立刻离开这里去上机,似乎只有网上的一小,天地属于他了。
  像晴玫曾说的:"生活的琐细和单调已让我厌烦了,我什么时候能逃开?"那天以后柳明和王影就不再说话。小陈怪他们俩都太认真了,试做一回夫妻也未尝不可嘛。陈太太断定他们早已陈仓暗渡,表面还一本正经,免不了把他们作了几回谈资。柳明受不了王影谈论他象谈论乡巴佬的那种口气,他想找机会损她几句。不过,有一次当他拿起和她共用一条线的电话,他听见她一边哭,一边喊着妈妈,就立刻轻轻放下了电话,打消了贬斥她的念头。
  他一直和晴玫保持对话。其他网人态度各异,有人说网上恋倒新鲜,对比鸿雁传书,电子网快捷多了;还有人说电子网既不是月老,又不是红娘,别搞这么多酸溜溜的事儿好不好?真寂寞了,美国有每分钟三块九毛九的谈心电话,谈话小姐一个赛一个的风流。
  春节前夕,晴玫以简洁的文字给他传送了一段令他五脏肺腑翻腾不止的文字。
  "云中帆,农历二十八是我的生日,请你来替我点燃生日蜡烛。别忘了带上你的玫瑰。"
  她留下了电子信函号。柳明发信给她时,几次都按错了键,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双手在键盘上慢慢地摸索着。他眼前一片空朦,脑中却有一幅图像清晰逼真:
  一枝红玫瑰怒放在雪野上。
  随即她又回函写明了她的住址和电话号码。她的住址,共十一个单词,她的电话号码,包括国家代码、区号共十一位数,都和柳明的一模一样。? 柳明猛地把头压在了键盘上,计算机随即发出刺耳的叫声,屏幕上出现了一连串杂乱的字母。
  王影就是晴玫,晴玫就是王影。
  王影在自己的微机前守了一夜,云中帆再没有了任何消息。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呼啸的风雪一下一下敲打着窗户,她惊奇地发现柳明居然一夜未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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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3-10-2006 01:23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惆怅旧欢如梦


  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是在一家美容院。
  空气里飘着浓浓的定型水,喷发胶的气味,带点热烘烘的潮湿。她坐在镜子前面,头发在理发师的手指缝里流泄下来,黑黑的,柔柔的,镜子里映着一张非常清纯的脸,好象整空间因为这张脸而清新起来。
  朋友向她介绍我,我看见她的眼光从那个理发师的手臂下面转过来,微微的笑,似乎有一抹羞涩。
  那天后来发生了什么我已经记不清楚了,或许是隔了太久的缘故吧。
  第二次见到她,是我们几个女孩子去大酒店喝咖啡,那天又看见了她,一样黑而柔软的长发,飘垂在身后,穿一件白底黑点的连衣裙,始终温顺的听我们说话,带着沉静的笑。
  后来的日子里和她慢慢的熟悉了,一起逛过街,喝过茶,吃过饭......她身上有一种恬淡,似乎是一般年轻女子很难拥有的气质,因此让我在岁月流逝了不短的一段日子以后还能够如此清晰的记得她。
  她的手腕上有几道蚯蚓状的疤痕,颜色有点沉,在她本来光滑的肌肤上带几分委屈,几分黯然,无奈的盘踞在那里。是因为看见她除下了一直带在那里的手表。记得初见时,我和她一起沉默了许久。是怎么样的一种心痛以至于可以留下如此的伤痕?
  窗外在下雨,不徐不急,点一支烟,眼前仿佛又看见她清纯的脸。她是一位黑市夫人。
  她背后的那个男人,我始终没有真正见过,唯有一次,在街上遇见,是一辆莲花跑车突然急停在我前面大约1米多的距离,然后看见她的脸伸出来,向我招手,带一脸灿烂的笑,我走上去和她寒暄数句,百忙中瞥到一个面相温和的男人座在驾驶座上,带着一种宽容的表情和我点头招呼,然后很快就踩着油门飞驰而去了,犹如惊鸿一瞥。直至今日,回想起来,我都不能明白为什么他要带着那种宽容的表情?抑或是我看错,那其实并不是宽容而只是一般的礼节性的表情?
  那段日子在我的记忆里模糊而难忘,记得自己总是很忙碌的来来去去,在不经意间消磨自己的青春。而她,总是带着闲闲的洒逸,嘴角挂着笑,眼光柔和的追随着你的身影,让我羡慕。我知道自己的眼光是在挣扎沉浮以后,掩饰不住的凌厉。
  有一天喝下午茶的时候,我开口问:"为什么你总是一个人呆在家不来玩呢?"我看见她垂下眼帘,嘴角微微的翘起来,"习惯了。在家里看看书,看看电视,闷了听听音乐。"我沉默,或者她生性如此,可以忍受如此寂寞的时光。想象一盏孤灯下,瘦弱的她蜷着身子缩在沙发上,睁大着一双明澈的眼睛,是在想着什么人吗?
  去过她那个装饰豪华的家,宽大的客厅,全套配色的意大利家私,请专人设计的各种灯饰错落在各个角落,让人感觉非常适意。最羡慕那个大的惊人的浴室,大理石铺陈,黑白颜色散着淡淡的沉重,我记得自己曾经说过:"真漂亮!真想自己也有这样的浴室。"当时她穿一件暗红色的晨褛,头靠在黑漆的门框上,几缕头发从左面的额角跌落下来,遮住了半边眉毛,"这不是一个很难达到的要求,只要真的想,总是可以做到的,尤其象你这样的女孩子。"我回头对她笑,是的,我知道或者可以,但是绝对有辛酸。
  有什么东西得到时可以不需要代价?
  烟已经快燃尽了,在深黑色的烟缸里按熄烟头,长长出一口气,似乎回忆总是不够明快的,带着一点遗憾,让人不愿碰触。
  有段时间我忙着和一些男孩子吃饭,唱卡拉OK,几乎天天时间不够用,白天上班老是处于昏昏欲睡的状态,于是和她自然也就少了联系,只是间中和几个朋友通电话时听说她的消息,知道她依然悠然自得的过着她简单的日子。
  直到有一天,我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声不紧不慢的响起,我一如平常的接起来,堆出一个笑,一声"喂"之后,对面居然是一片沉寂,我有点惊奇,因为业务电话很少有打来却不出声的,在我接连几声喂之后,对面终于有反应了,是很温柔而迟疑的。"是我。。。我知道你在上班,不好意思打搅你了。。。。。"
  也许是她的语气,也许是我天生的第六感,有一丝不祥在那刻从我脑海一闪而过,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很机械的在空气里浮起来:"没关系的,我们上班很自由的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那么客气呀?""你,你今天有时间吗?""有的,有事吗?"其实那天我已经答应和别人吃饭了,但是,在那瞬间,那个约会已经被我忘到了脑后,现在想起来,真是有点不可思义。"那么,你下班以后,能到我家里来一下吗?"
  "当然可以。"
  "好的,谢谢你。"然后她没有说再见就挂断了电话。
  这天剩下的时间,犹如一种折磨,心里的不祥慢慢升腾,蒸发,好象一团浓雾围绕在我眼前,挥之不去。对着一张定单,看见黏在上面的线版,黑而亮。手指摸上去是叫人心动的光滑柔软,蓦然想起了那头美丽的长发,于是,终于没有等到下班,就和经理告了假,抓起包,一溜烟出了公司。 那一天,我所听到看到的一切,原本和我并没有任何的牵连,但是却在我生命里留下了一丝抹不去,化不开的哀伤。
  是的,是哀伤而不是其他任何一种情绪。
  看见她的时候,她整个人蜷缩在沙发上,只有那对眼睛一如既往的清亮。这个姿势是那么熟悉,转念间我意识到原来自己曾经不止一次的在脑海里想象过,不意竟然成真。
  很久的沉默之后,是我忍不住启齿:"很不开心吗?"
  她迟疑了一下,我看见她的睫毛在阴影里飞快的跳动,一只手缓缓的抬起来,掠过那头闪亮的乌发,停留在发梢,"是。。。。很不开心。"
  我看着她那只手,看着上面由于灯光而显得格外明显的疤痕,是的,她不开心,已经分明的写在了那里,女人始终只为一个古老而摩登的原由伤心,多少岁月流过,却从来不曾改变过。"我们完了。"她很突然的说,那么简洁,我却听出了很多的无奈。
  "为什么呢?"她吁口气,把身体坐直了些,一条腿从白色的睡袍下滑出来,闪动着蜜色的柔光。"很多理由,最致命的是孩子。"
  我惊讶:"孩子?什么孩子?谁的孩子?"
  "嗯,现在没有了。。。。。。不再存在。"我恍然,多么残酷,然而却是多么的无力抗拒,"是你不想要么?"我追问,好奇心在这刻已经被唤醒,很惭愧,这本不是我应该问的。
  "不,我一直盼望有个孩子的。"她的脸微微的侧过来,在空中划过一个圆润的弧线,我的眼却躲开了她的脸,不知为什么,这张美丽的脸和这头乌黑的发,在这个夜晚让我感到无法承受的酸楚。"以为这次可以一生一世了,哪怕就是这样,没有名分,不能见光。"
  是的,如果能够相爱,又能够互相扶持,那么名分也许不是很重要的一件事情,婚姻未必能给人带来快乐。"然而到了关键时刻,他需要在意的始终是他的家庭,而不是成天在这里守候着他的我。"
  "孩子。。。是什么时候没的?"我的声音很僵硬的从我的嘴唇上挤出来,一个个音节都异常的空洞。
  "是今天。"一丝水汽在她的睫毛下浮起来,淡淡的,我的心为她而痛。她蓦然抬起头来,对我很温柔的笑,那些水汽,终于在脸庞上悄然滴落,在她睡袍上留下了一个很淡的痕迹。"婚姻始终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最大的尊重,你不要漠视真心对你的男人。"
  "是,我会的。"
  ......
  "我一直以为他是真的爱我的,不管他怎么没有时间陪我,不管他怎样的来去匆匆。"她的脸又垂下去,转开去,仿佛那一盏柔和的孤灯刺痛了她的视线。"原来只是我的幻觉。。。。"
  "当我告诉他孩子的事情,他在电话那头无语,我就知道了真相,毕竟是我一厢情愿,他并不愿意一生承担这一份感情。"
  "哦。"我不知道应该如何安慰她,而这一份看似冷静的痛苦又怎么是我可以安慰的呢?"我多了一层别墅,失去了一个孩子和一个爱人。"她咯咯笑起来,笑声脆弱的撞在天花板上,墙上,钻进我的耳膜,让我觉得有点疼痛。良久,她理了理略见散乱的长发。把手抬起来,专注的看着上面横陈的疤痕,轻轻的叹息了一声。"造化弄人......"
  我看着她那张散着点点哀怨的脸,不由想起不远的一个下午,在一家美容院,那时候对她还是一无所知,只看见一个清纯的女子,在一个南国闷热的下午,任由别人打理她缠绵的黑发,带着温婉如水的平静。
  "过去的就别再伤心了,多为以后打算吧。"我知道自己的话非常公式化,但是此时此刻我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别的。
  "是的,我知道,谢谢你。"她的视线从手上移到了我的脸上。"也许,你想知道它是怎么来的?哪天有空的时候我慢慢告诉你吧。""好的,等有机会吧。"我尽量压下了我的好奇,这个时候选这个话题,无疑是不相宜的。
  没有料到的是,这个机会始终没有再来了,一直到今天,她手上那个伤痕的来历对我来说仍然是个迷。
  窗外已经有薄薄的夜色,烟缸已经满了,不知道为什么在这样一个雨天想起她,令原本已经黯淡的空气更加窒人。
  那天以后,很少再见她了,有几次在街上偶遇,也是匆匆打个招呼,似乎她刻意远离以前的所有朋友,我们一班人居然没有谁知道她的详情。也有几次看见她和一个中年男人一起吃饭,男人细心的为她挟菜,而她,是带着一副闲闲的笑,犹如我一直所熟悉的。我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克制,才可以使那样的伤痛如此不留痕迹的被掩饰在一个纤弱的身影之后。我做不到。。。。。。
  最后见到她,是在我公司的会客室,她穿一套纯白的化纤料夏装,白色的圆领长袖衬衣,在袖口呈喇叭状,优雅的覆盖在她的手背,一条裁剪得当的直桶裤,走动时,带起一片细碎的涟漪,非常漂亮。
  当她对我微微颔首时,我知道她应该是来和我作别。
  "我是来和你说一声,我要走了。也许短时间内不会再回来。"果然。"去哪里?""去H市,他在那里的生意比较多,不想经常跑来跑去,所以我过去比较方便。"
  我点点头,那个细心的男人要把她带走了。"保重。""我会的。谢谢你,真的。"
  然后她如一只美丽的蝴蝶在我的生命里消失了,不复得见。也许见与不见并没有太大的区别,我知道她应该始终在世界的某一个角落,散着一头美丽的黑发,带着沉静的微笑,用一双清澈如水的眼睛看着这个令她永远心痛的凡尘。
  这一刻,我看着自己的烟雾在空中蔓延开来的时候,我对自己说:如果,有一天,我可以再见她,希望,我可以送她一件礼物,那会是一幅字,上面写一句别人的话:惆怅旧欢如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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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3-10-2006 01:23 PM | 显示全部楼层
不须奇缘


  那年,在一个家庭舞会上,一曲终了,他轻声问她:可不可以,做个朋友?她拒绝了,因为当时她生命中还有另一个男孩子。
  --她是纯净的女孩,感情生活里,是没有随便或者脚踩两条船这回事的。两人心里都有些微的遗憾。
  只是遗憾,人生本来就是不如意事常八九。他们以后没再见过面,自然也不曾联系过。
  大概半年后,他们相遇的那次舞会的主人又组织了一次聚会,她提前去帮忙。电话响,她随手接过,是个男声,要她转告主人,说他不能来。末了,问她:"你贵姓?"她说了。那端突然说:"别挂别挂。你是不是,是不是……"她也听出了他的声音。
  随意聊了几句。言谈中,她知道他调动了工作,现在一冶某公司的工程队,他也知道她与男友吹了。两人隔着长长的电话线忽然地沉默,然后他期期艾艾地开了口:可不可以,做个朋友。
  可以。她很快地答,自己都愣了一下。
  他提出约会,说定了时间地点。她准时赴约。
  没想到他竟然失了约。
  正是暮春,武汉已经开始了它著名的高温天气。她在约会地点足足等了40分钟,汗流浃背,几次想走,却又担心他会突然来到,像她一样苦苦等待。
  她后来还是只有走了,白白浪费了一个下午,却并不太生他的气。虽然只是一面之交,却总觉得他不应该是这种人--一定是真有不能脱身的事。
  只是,又一次地错过……也许真的是无缘。
  她在静夜想起,微微地苦笑。
  冬天来的时候,她发了年终奖,决定为自己添置几件衣物,就去了江汉路。
  武汉的江汉路,相当于上海的南京路或者北京的王府井,它的繁华可想而知。年底时分,又是一年中最拥挤的时分,人在其间,连进退都不能随意自主,而必须取决于周围整个的流向。
  她正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挤来挤去,忽然听到背后有人喊她的名字。她茫茫然地看着那人,想不起是谁。
  那人脸上浮现出窘窘的笑容,说了自己的名字。
  她一怔:啊,是你?那次你到底为什么不去?
  他所在的工程队是流动性质很大的单位,就在约会当天的上午,他接到出差的通知,急着想取消约会,却不知道她的电话和单位地址。实在是太仓促了,怎么都没有办法跟她联系上,在火车上还耿耿地念着,希望她不要等太久,希望她不要生他的气。
  在酒泉的荒沙大漠里,一呆半年,上个星期才回来。不是不想去找她,然而想起自己的失约和她应有的恼怒,便觉得无颜见她。今日到江汉路也没什么目的,不过是人闲下来找个地方打发时间,不料一眼便看见她。
  他们一年多没见过面了。她已剪掉了长发,细巧的身段裹在臃肿的大衣里,在冬日下午的阳光下,与舞会上截然不同。而他仍然在武汉最拥挤的街头,在千万人里,认出了她的背影。
  此后,他们结合,生活得很幸福。
  这样的机缘,这样的等待,似很平常,却很美好。
  听过太多的悲伤故事,流过泪,受过伤,为爱情曾经痛不欲生。甘愿走遍天涯来找寻幸福,却注定要眼睁睁看着幸福有如不可掌握的风,从我们发间掠过。
  却原来幸福一直静静地栖息在最简单的生活、最朴素的感情里,藏在窗外春天初生的青草地里,藏在每一场细密如睫的小雨里,也藏在每一对与你擦身而过的凡尘夫妻里。
  而永恒,也就是当故事里的女主角为我讲述这一段往事时,嘴角安静的笑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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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3-10-2006 01:25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感觉完美


  1991年3月3日晚,当我在一间四人宿舍惊醒,想起父亲经过长途跋涉,满脸风尘地为我带来一些冬衣和母亲用歪歪斜斜的笔迹叮嘱我要保重身体的时候,耳旁的收音机正传来"双亲的心在每日温暖着我。谁可比亲心朝夕慰问不变更"的歌声。我再也抑压不住自己的泪,发觉自己从未如此想家,想自己的亲人。今天,我经常是一个夜归人。每一次接近家门,我总忘不了抬头望一望阳台上那一盏为我点亮的灯光,令我一份飘泊和疲倦的心在那一刻得到安慰。让我知道无论自己在外面遭受多大的挫折和失败,受过多大的委屈,总会有一个让我忘却痛苦的地方。在嘘寒问暖的声音中去淡忘一些外面世界的无奈,重回到一种浓浓的真情之中。
  这,是温磬的亲情。
  1997年 2月15日,几年不见的同窗好友再聚一堂,熟悉的面孔再次勾起自己青葱岁月的回忆。尽管每一位朋友的理想和现状都不同,但走在一起怀念一起走过的日子,彼此都会有一种说不出的默契,更可以找到一份同感和慰籍。真正的朋友走在一起不会在乎谈论自己的得失悲喜,数年的风风雨雨在谈笑风声中一笑置之,从朋友身上我知道自己已经变得成熟。现在,身边的朋友越来越多,而真正的知己却越来越少。但一些熟悉的面孔在自己面前浮现时,在滔滔不绝的谈论和说笑中,自己都可感到一份温暖的感觉,体验到身边朋友的乐趣和关怀。
  这,是浓厚的友情。
  1996年12月28日,我看到了大海,涛声拍岸,清风徐来。我替一对年轻的情侣照了一张合影相。照片上的他们笑得如此灿烂。还有在沙滩上他们两人合画的一对心,留下的两双浅浅的足印。当小伙子搂着姑娘离开的时候,有一对老夫老妻走了过来。老大爷几乎走不动了。老太太一边扶着他一边细声叮嘱着,这一幕情景深深地触动了我:在年轻的时候,男人将呵护和爱怜的手赠予女人,跨越数十年之后,女人将关心和怜惜之手回报给男人,这不正是爱的真谛吗?或许真正的爱情不是在年轻时相拥的激情,而是在年老时相扶的一笑吧?
  这,是永恒的爱情。
  我经常在想:拥有了温磬的亲情,浓厚的友情和永恒的爱情,这便是完美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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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3-10-2006 01:25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只愿为你守着约


  认识他的那一年,我11岁。
  那一年我上初一,对他的印象是少之又少。当时我长得还挺矮的,坐在教室的中间靠前面的位置,而他已经是很高的一个男孩,坐在教室的后面。我们之间说话是屈指可数,我对他的印象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的名字,他叫寒。
  三年后,我们升入原来中学的高中部开始苦读生涯。高一时,我们不在一班,和他仍旧没有什么接触,唯一的印象是有一次大扫除的时候,瘦瘦的他飞快地从我们班门前跑过,把我们班的玻璃撞碎了,结果他被我班的班主任抓到了,当时我还有一点幸灾乐祸的感觉。
  高二由于文理分科,我们分到同一个班,又开始了我们的同学生涯。在大家都被无数的书本习题弄得头昏脑涨的时候,我和他竟然成了一对冤家。事情是由有一次他说我和另一个男孩怎么怎么样而起,当时我恼火极了,对他大骂一通,好象连他祖宗十八代都骂了。现在想起来都有点好笑。结果差不多全班都知道我和他不和,最明显的一次表现是他抢了一个男生手中的一个本子来看,正好那本子是我的,那男生一把这事说明他二话没说就把本子扔回去。所以我一直都没有想过我会和他有什么渊源。高考让每个人都变成了只会读书不会休息的机器,我成绩一般,一向都不抱什么希望,相比其他人还轻松一点。终于等到了黑色的七月,没想到这对我来说竟然是红色的,因为我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什么原因,考上了重点大学。而他,则真正成了这次考试的牺牲品,他和我们班的一个男孩不知怎么回事竟然在语文考试中把规定的记叙文写成了议论文!结果他的成绩很不理想。在毕业晚会的那一晚,他和那个男孩抱头痛哭,我第一次看到一个如此高大的男孩子哭得如此令人心酸,或许就是从那一刻开始,我们之间的过节完全化解了,我的心里开始印下了他的影子。
  人生往往很奇怪,高中毕业后我和我的同桌以及寒和他四个朋友经常来往,于是总算是和他和好了。
  不过大家一起玩的时候我和他还是经常唇枪舌剑的,有一次他朋友开玩笑地对我们说:"幸好你们不是夫妻,整天吵来吵去的,简直就是一对冤家。"当时我们马上显出一副"谁要和他(她)在一起"的样子。
  我的同桌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而且长得比较高,和他站在一块挺配的,所以大家经常取笑他们两,已经成了习惯。而我呢,早已经习惯做我同桌的配角了,也觉得他实在是高,不敢高攀,只是我又分明觉得心里有一点点伤感。
  那段时间他一直在为学校的事情而四处奔波,他又是一个自尊心很重的男孩,总觉得成绩不如我们,有时候会避开我们。不知道什么原因,我一直很关注他的去向,进了大学后还经常傻呼呼地打长途去他家找他,虽然总是找不到。
  后来他终于进了一间学校,和我处在同一个城市,可能正是如此才有了后来的故事。
  大学的日子自在而轻松,我和寒也时有来往,每次见到他的时候我的心里都有一分欣喜,一分激动,虽然,我知道他喜欢的人绝对不可能是我。
  时间过得很快,大二的那年,我生日的时候,寒带我去买生日礼物。那段时间我的心情一直不好,有个男孩在追求我,我对这个男孩也有好感,但是我的心里好象总是牵挂着什么,我总觉得我心里有一个位置是为某人留着的。那晚和寒走在熙熙攘攘的北京路,我问他:"你喜欢怎么样的女孩?"他的回答是他觉得自己没有任何资格去爱任何一个人,因为他始终对他的学历耿耿于怀。我开玩笑地说:"我想你肯定不会喜欢我这样的女孩子。"话是这么说,可那一刻我真的好希望他会说:"不!"他只是摇摇头说:"你呀,又来开我的玩笑了。"
  回到学校,我一直在为是否接受那个男孩而犹豫,心里始终在等,等寒,我知道,只要他说一声他喜欢我,我就会毫不犹豫地跟他。可是他始终没有来。一个星期后,我成了那个男孩的女朋友。
  以后的日子,我的男朋友对我很好,我也渐渐渐渐地忘却了寒。
  这一年的春节,很冷很冷。回家后的我从我好友云那里知道了寒追求她,云拒绝了。云临走前嘱咐我替她好好安慰寒,我答应了。
  那是2月29日,四年才有一次的日子,我和寒坐在一个小餐厅里。他有点憔悴,看着他我突然一阵心痛。那天我们聊了很多,其中他对我说了这样一句话:"在我眼里,你永远是一个小妹妹。"虽然我早就知道这一点,但是听到这句话从他口中而出,就象是被人用刀子割了一下,很痛,很痛。
  一转眼又是新学期的开始,寒变得经常往我学校里面跑,每次他都有好多理由解释他过来的缘故,我也不在意。
  有一天晚上,我约了我男朋友,但是寒不知怎么的过来了,我就和他出去了。结果我和男友第一次吵了架,男友很生气地说:"怎么你对朋友比对我好?"我无话可说。
  不久后,是寒的生日,正逢他毕业,他就过来中大了,大家约好晚上十点聚一聚。那时候的我刚和男友和好,为了不想再起争执,我狠下心来没有去,和男友在外面呆到两点。回到宿舍,室友说寒找了我一晚上,我心里乱得一团糟,还给开水烫了脚。我知道,有些事情要发生了。
  第二天中午,我和男友一起的时候,收到他的CALL,我去复机。电话那一头的他声音很嘶哑,他说要见见我。当时的我咳嗽的不得了,刚从医院出来,很辛苦,但是我答应了。男友很质疑地说:"真的不明白你们,又说是好朋友,一个明知道你有病还叫你出去,一个明明是辛苦得不得了也要出去。"我什么话也没说,因为我开始怀疑我自己的感情。
  见到他的时候,我吓了一跳,认识他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憔悴这么落魄的样子,我们面对着对方,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只记得他说了一句:"我祝福你!"然后我就走了,我想这是我彻底走出他的生命了!
  放假前,我收到他的信,信封上熟悉的字迹让我心跳加快,打开信,洁白的信纸上只有三行字:
"对不起
谢谢
等"
  我呆了,心里是百感交集。我不知道为什么老天要开这样一个玩笑,让我们在不同的时间喜欢对方。
  假期回到家乡,仍旧是和以前的朋友一起玩,当中就有寒。每次见面大家都好象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可是我又分明地感受到我内心的那种悸动,每次我看到他和云站在一起时我又体会了我内心的那种痛。
  一天,下着很大很大的雨,电话铃响了,是寒。他说他就在家附近,因为没有伞给困住了。我不加思索地问:"你在哪里?我给你带伞?"他说:"不要,这么大的雨,我会心疼的。"我的心猛地跳了一下。后来他说我送他的一个稻草人太丑,要在我结婚时还给我。我说:"那我不嫁了。"他说:"你不嫁那我就要娶(你)了。"话刚出口,两个人都沉默了。这一晚,我彻夜难眠。我看清楚了我的心,我一直以为我已经忘记了他,但是我发现我在骗我自己,他一直都在我心里,根本没有离开过。只是现在的我已经是他人的女朋友了。
  第二天,他又打来了电话,他问:"我还有没有机会?"我哭了。为什么我喜欢他的时候他心里装的是别人,他喜欢我的时候我身边又有了别人。
  临走的一晚,我见到了他,他拉了我的手。我知道,我爱的人是他,一直都是他。
  有一段时间我一直在徘徊,是选择我爱的人寒还是选择爱我的男友,一直我都在犹豫。寒的工作是具有危险性的,无数次我都在为他担心。有一次,我向一个朋友谈到我的心事,她说:"以后的事谁都不知道,但是我问你,要是明天你就再也见不到他了,你会不会后悔没有告诉他你爱他?"我醒悟了:人生是短暂的,我应该和我爱的人在一起!多一分是一分,多一秒是一秒,我不要一辈子后悔!就算我和他只有一天两天,我也满足了。"
  于是我和男友分手了。虽然在很多人的眼里我是一个很坏的女孩子,见异思迁。但是我真的不管别人怎么看,我只知道我要忠于自己的感情,忠于自己的心!
  现在我和寒分隔千里,终于明白了千里的相思之苦,但是我是快乐的,因为我爱他,他也爱我。我们爱得很苦,但是我们爱得很真、很深。记得他对我说过这样一段话:
  曾经有一份真诚的爱情摆在我的面前,我却没有珍惜;如果上天能够安排重来一次的话,我会对那个女孩说:我爱你.如果非要在前面加上期限的话,我希望是一万年!!!!!!!!
  我和他都曾经错过了对方,所以我相信我们一定会好好珍惜这份得之不易的感情,因为我们都知道,上天只会安排一次重来,再错过的话我们就永远都不可能回头了。
  或许是前生我和他之间就有一个约定,要在这辈子相识相知相依,今生我们是赴约来了。我是在等待,寒的回来,因为我这一生是为此约而来,为此约而活。只愿为你守着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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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3-10-2006 01:27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此情只待成……


  慢慢放下还在嘟嘟作响的电话,宇轻轻的告诉自己,不该再去幻想自己还会得到她的感情……
  一切,似乎已是很久很久以前,可一切,却又似乎只是发生在昨天……
  ……第一次见到她的那一刻,宇的心砰然一动,可那时的宇怎么也没想到,与她之间,竟会发生这许多……
  那个中午,她忽然对宇说,“我好闷,可以陪我谈谈吗……”,略略的愕然中,宇和她,开始了两人间第一次的长谈,接着,便是一次又一次时间越来越长的通话,聊天。也许起初,宇面对着刚经历一场感情挫折的她,只是想以一个朋友的身份,试着去为她分担些许的痛苦吧,可随着一步步的接近她的内心世界,宇的心中,那种为她心痛,总不由自主牵挂着她的感觉,也越来越强烈。
  一次夜晚的倾诉后,宇了解了她过去的许多许多,那一夜,宇失眠了……不久,朋友的一个聚会上,宇又见到了她。这一次,她轻轻的坐到了宇的身边,轻轻的拉起宇的手在街头漫步,轻轻的,在宇的面颊印上浅浅一个吻,轻轻的,环着宇的腰,靠在了宇的背上……
  周日的夜晚,宇听到了她在窗外呼唤自己的名字,刹那,那种难以置信的感觉带来的狂喜,涌过宇的心头,那个晚上,宇陪着她,走了很久,也正是这一夜,宇和她,第一次相吻了……
  这是宇第一次去爱上一个人,也许是一切开始得太快吧,让宇爱得如此的不知所措。沉醉于她的温柔,却又是那么的害怕失去她,那种极度渴望与焦虑混杂的情绪,让宇觉得是那么的累……
  元旦后不久,是宇的生日。细雨如丝的夜里,宇轻轻拥着她,轻轻的对她说出了“I Love You...”……至今,宇仍记得那一刻,那一缕柔柔的幽香……也许正是因为这一切,让宇深深迷恋而不自觉。
  ……她面对着宇,一直没有正面表达太多的感情,那段日子,宇总陷于不断的困惑中,总在问自己,她真的会在意我吗,还是自己只有成为她填补感情空白的替代品。宇想不顾一切的全心投入,又因不愿面对那种受伤心痛的感觉,却没有发觉,自己早已完全深陷于这段感情无力自拔……
  宇的猜疑,终于让那一次误会发生,深深的伤了宇最不愿伤害的她,也深深的伤了宇自己。听着电话那端她幽幽的抽泣,宇的心阵阵的刺痛,可是,一切,却已无法挽回。约她出来的那个夜晚,听着她幽幽的反问,“你以为,我们之间还会再有可能吗……”宇只想将近在咫尺的她伸手拥入怀中,却已失去了那份勇气……那夜后再一次见到她,是和另一个男孩一起出现的,那一夜,宇第一次将自己灌得酩酊大醉。数日后,她的密友对宇说,她为了让自己不接受宇,而去接受那个男孩,宇默默的,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仰头让自己,灌下一大口苦涩的啤酒……
  …………
  终于,一次在溜冰场,宇意外的见到了她的出现。宇抛下旁人,陪着她慢慢的走回去……“我走不动了,抱着我走好吗……”,她忽然笑着对宇说,刹时,宇的心跳停顿了…轻轻的抱起她走在路上,浅笑盈盈的她问宇“你这样能抱多久?”,宇想对她说,“我想就这样一直下去…”,可最后,却只是傻傻的说了句“我不知道”……
  坐在草坪边,沉默的她突然扭头问宇,“假如…假如我和他,真的是大家所说的那种关系,那你会怎么办”,宇久久的沉默,“假如真的这样,我…只有放手……”,她没有再问下去……
  一个夜里,她拨响了宇的CALL机,在石阶上,她靠入宇的怀中沉沉入睡。望着梦中依旧双眉轻蹙的她,宇终于忍不住,轻轻覆上自己的唇,那朦胧间炽热的回应,让宇在那片刻,忘却了曾经所有的心痛……
  那段日子,宇总处于深深的矛盾中。宇明白她最需要的是一份安全感,可此时的宇,却还无法给予她这份坚实的保护。宇沉迷于她那片刻的温柔,却又被那一夜她所说的“你不要这样好吗,我们没可能的…”深深所伤……在种种心情的夹击下,宇的心中,痛楚越来越甚……
  一个夏夜,她忽然出现在宇的门前……那一夜,是两人感情的极致,却也是宇和她,最后一次的单独相处……
  那一次之后,宇再没有单独面对过她,却听到朋友间,总是将她和那个男孩相提并论,朋友相聚时,宇坐在一旁,静静的注视着她,看到的,却只是那个男孩,轻轻伸手环住了她的腰…宇知道自己在强烈的嫉妒,却只有将所有的感觉深深藏在心底,不让自己表露出来,只因她不愿朋友的圈子,知道这一段感情。宇默默想起了那个夜晚,自己对她说的“假如真的这样,我…只有放手……”
  …………
  宇在拼命的试着去忘记她,忘记她给自己留下的记忆,甚至想过用另外一份感情,来安慰自己。宇开始困惑,自己对她的感情,是否只是因为自己从未如此的接近过一个美眉而产生的呢?是否会很容易被另一份感情取代呢?这个答案,直至宇遇见了帆……
  长发飘飘的帆,很美,至少除了帆的男友和宇外,每个见过帆的人都这么说。宇和帆是在旅游时相熟的,只因爬山时帆的胃病突然发作,结果走在最后的宇只有牵着帆,一步步的携手上去。(宇在想:假如是她的话,自己做的会是一步步轻轻把她抱上去吧……)
  旅游回来,宇和帆已相当熟悉。一个深夜,宇忽然收到帆的CALL:“我很闷,可以出来陪我谈谈吗……”,那天,宇和帆相处到凌晨四点,那天起,宇知道了帆的开朗掩盖之下,内心深处深深的的感情烦恼,而宇,也将自己的经历告诉了帆。
  两人独处的时刻,逐渐多了起来,帆打电话给宇,总会说“我想想,好象有很久没见过你了哦”,或是“宇,我有一点点想你哦”,一如从前,另一个她在电话中对宇说的话般……
  帆曾经在路上被朋友以为是宇的女友。宇却很清楚,帆只是将自己作为一个难得的知己,而自己对帆的感觉,也仅止于知己。有时宇自己想想也奇怪,已经相熟到经常被帆拿自己肩膀来当枕头,彼此却依旧止于不需要再进一步的知己。
  异性间的友谊,让宇觉得很温暖,可友谊,毕竟取代不了爱情。与帆相处得越久,越让宇确认自己那份曾经埋藏的情感无法寻求替代……
  …………
  宇终于又拿起电话,拨通了她的号码,却总让自己久久的沉默,只因不知该对她说什么,不再是如从前般的亲昵细语,面对着的只是她的淡淡话语。宇知道自己每次拨通她的电话,只会意味着让自己再次因她的冷淡而心痛,却还是一次次的想听听她的声音,宇觉得自己很傻,却在任凭自己傻下去……
  ……宇对自己说,这是最后一次给她的电话了。对着她,听着她听到宇的声音时淡淡的惊讶,宇却什么也说不出。宇想轻轻的问她“还会记得我吗……”,却什么也说不出,想装作淡然的问“你和他…还好吗……”,可一阵阵突至的心痛,却让宇怎也问不下去……
  ……宇轻轻放下依旧嘟嘟作响的话筒,轻轻告诉自己“她早不会再想起你,最后一次给她的电话了……”
  …………
  和你有多久没有通电话
  怕忘了说爱你的方法
  今夜的风雨刮得那么大
  特别容易联想到天涯
  假如说
  今夜你忽然来到我的家
  好久没见你会对我说些什么话
  风云倘若变化
  你想留在谁的家
  思念一触即发
  多想在这时候能跟你听雨点的敲打
  再不管天地塌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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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3-10-2006 01:27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忘记你我做不到


  是谁说?美丽的开端往往不会有完满的结局。楚觉得这句话真的是至理名言。
  楚最喜欢秋季,天高云淡神清气爽,楚更喜欢秋天的大学校园,清幽而闲散,随处可以找到一块可以躺下来的青草地,仰看黄叶飘零、北雁南飞。
  也是秋天的一个周末傍晚,毕业已有数月,楚返校去看读研究生的好友颖。周末的校园总是热闹的,颖也不知去哪里热闹了,寝室里空无一人。
  篮球房权且充当了舞厅,听着强劲的Disco音乐,楚不由自主地融入到这些热闹中去。15分钟的群魔乱舞之后,楚也准备启足,悄悄地离开渐渐昏暗下来的舞池。楚是不跳四步的,那样的舞曲只适合与恋人共舞,否则只会让自己局促和难堪。可是--已经有高高的影子驻立在她眼前了,那样晶亮的眼睛,如夜空闪烁的星星,楚突然有点害怕,害怕自己无法抗拒这样的诱惑,即便是魔鬼的邀请。
  楚坚持着,而那双晶亮的眼睛也坚持依旧,在长长的舞曲中一直熠熠生辉,若有所待。终于换了一首三步舞曲,解救了他也给了楚一个台阶,楚将自己完全交付于他,滑入舞池。每一步起承转折,默契得如同练过千遍万遍,楚从未觉得身子有如此地轻盈,眼光互相纠缠着,楚渐渐迷惑了,那是个深不可测的黑洞,无穷无尽,要把自己吸入。
  是张学友的歌喉,轻唱着《忘记你我做不到》,楚第一次和陌生人跳起了四步。她想,不会有以后了,是的,只要驻留住这一刻的光芒,还要些什么呢?
  世界上的故事都是千篇一律的,如果不是他记住了楚的传呼,这样美丽的开始也是美丽的终结。随后的日子里,楚知道他已经有了相交6年的女朋友,看到楚时的心悸让他无法自持,向来以为平平淡淡就是真的他,那一刻才悲哀地发现爱原来真的可以是惊天地、泣鬼神的。楚相信他当时根本就没想到过将来,楚也根本不想要将来。只是曲终人散,他还是得回到家乡的那个小镇,和女友结婚,归属于小镇平凡的生活,不能背弃责任。
  两年后,他又拨了个电话给楚,说初相遇的那晚,如一组循环的慢镜头,常常在深夜里在他心头绽放,这样的结局,在他回去的那一天就已料想到了。人生的悲哀,就是无可奈何地任由自己顺水漂流,否则,就要化为灰烬。
  许久以后,楚才忽然想到,飞蛾扑火的时候,并不知道那是自己生命的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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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3-10-2006 01:27 PM | 显示全部楼层
九十九朵真爱


  我的他,是一个大我两岁的大男孩。一个不懂什麽是罗曼蒂克的大男孩。
  他应该是个成熟稳重的大男生了。事实上,却反而是我在时时照顾他,提醒他注意。不论是功课、工作,抑或是生活琐事。形容得好些是他天真、率性、又孩子气。说得贴切点,他是一个不懂也不知怎麽制造情调、气氛的傻小子。
  自从正式交往以来,他甚至没送过一朵花给我,只有去年生日时的一只大布偶。我们的约会从来没有令人羡慕的沙滩漫步,没有令人倾心的烛光晚餐,没有令人心动的万寿山夜景或惊喜的表达方式。只有逛书店、逛街、大统九楼的电动玩具、顶楼的游乐器材、肯德基或麦当劳。
  和他恋爱谈不上一丁点、一丁点的浪漫!
  可恶!我重重的捶了一下电话,换来的是自作自受的疼痛。今天是情人节!情人节耶!从昨天到现在,一通电话也没有。
  我也气的把我两天前就精挑细选好的套装给换了下来,什麽跟什麽嘛!?
  电铃声按得急促,是谁挑这个时候来?烦躁的我根本不想开门。拖了好一会儿,才老大不甘愿的去开。
  我完完全全的愣住了,自我懂事以来,从来没有任何事物能像眼前的东西炸得我脑筋一片空白。
  那是一大束分枝包装的....紫色郁金香....
  紫色郁金香!!
  「对....对不起....」花丛後面传来的是他的声音。
  「我....你知道假日不好请假......为了买这九十九朵郁金香,我跑了好多家
  7━ELEVEN和花店....」
  不用说了,我懂,我都懂。摇着头,任感动的泪水流泻。
  「你怎麽哭了?对不起....别哭嘛!」他似??慌了,困难地胜了一只手来擦乾我的泪。
  「我真的不是故意这麽晚,下次不会了,下次不会了....你别哭......」
  九十九朵?九十九朵要花掉他半个多月的薪水??!
  「你真傻!」隔着花束,我冲动的拥着他。
  「....花会坏掉....」
  我想,我给了他一个最灿烂的笑容。
  第一次,他送花给我。
  第一次,觉得他傻得好可爱,好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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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3-10-2006 01:28 PM | 显示全部楼层
你不知道雪人的心


  认识苏更之前,我先知道了他的名字。总觉得他应该是35岁以上,一脸沧桑,而且不苟言笑。其实全然不是这么回事。
  美院毕业之后,我被分到杂志社做企划,苏更就坐在我对面。我真的不敢相信,已小有名气的苏更竟然那样年轻。
  苏更很活跃,其实那时我对他的背景一无所知。
  每月给印刷厂送过了稿件,我和苏更就一下子闲了下来。在杂志社没事干,我就贡献出我上好的极品碧罗春与他喝茶聊天。他总是很没气氛,在喝茶时还要一支接一支地拼命抽烟。有一回他告诉我说,他很喜欢雪,等到下了雪了,他要约我去堆一个大大的雪人。无意中记住了他的这句话,不过那时离冬天还早,我就画了一个很卡通的小雪人,嵌进了一个钥匙链的挂牌上,想着过愚人节那一天送给他玩。这个小把戏他当然不知道。
  那时苏更抽的烟牌子总是不固定,整个画室终日烟雾萦绕的,我因为被他"熏陶"惯了,也不觉得怎样,倒是偶尔来了女编辑看清样,必要大骂他几句烟鬼。苏更脾气好,听了只是笑,从不生气。
  和苏更共处一室,久了,竟习惯了每天见他。那时我在杂志社是比较活泼的一个女孩,每天进进出出,风风火火。因为工作关系,我和苏更经常出双入对,就被编辑部的同仁打趣说我们是一对儿。知道是开玩笑,大家谁都没有放在心上。
  从美院毕业的学生,大都自命不凡,心比天高。我当然也不例外。那时,我总以为我在忙事业,并不觉得我是需要爱情的。直到愚人节那一天。
  那一天,苏更没有来上班。整个一天,我独自呆着,竟然产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空虚。那个雪人钥匙链就放在桌上,我一遍遍地看着。终于呆不住了,我去了苏更的家。
  苏更生病了。整个人烧得糊里糊涂。我找了他的邻居来,把他送到了医院。从他邻居的口中,我才知道苏更是从内蒙古独自一人过来的,他在本地根本没有什么可以依赖的亲人。
  这些,他从来没有告诉过我。守在苏更的病床前,看着他苍白的面容,下意识地我就握住了他的手。这是我第一次握他的手,他的手比我的手整个大了一圈,很粗糙。我轻轻地抚摸着,像是怕碰疼了他。那一刻,我的泪一滴一滴地落在了他的手背上。
  那天我离去的时候,天已黑透。苏更一直在昏睡中。临走,我把那个小雪人的钥匙挂链放在了他的枕边。
  隔日,下了班我买了一些营养品去医院看他。隔着窗户见一长发女孩坐在他的床边。那时他已醒了,同那女孩说着什么。我看着手中提的东西竟然感觉我很多余。我实在没有勇气进去。
  苏更很快就上班了。他的病看来已经完全好了。我依然同往日一样和他谈笑风生,并且问他怎么失踪了这么久。他就说外出采风去了,他并不告诉我他生病了。他更不可能知道我曾把他送进医院守了他一整天。
  那天之后,那个长发女孩开始频繁地出入于我们的杂志社,或者在楼底下等苏更。那个女孩很清秀,瞳仁很大,很黑,看人时让人的思维不由就沉进了她的眼睛里。我想,也许这就是苏更喜欢的女孩类型,而我,必是他眼中的异类女孩。我留短发,说话快得像打仗。别人总以为,像我这样开朗的女孩是没有理由受伤的。杂志社里也没有一个人知道我对苏更有了感情。
  那个长发女孩出现后,同事便不再开我和苏更的玩笑了,而是追问苏更什么时候请大家吃喜糖。苏更总是笑笑,说,快了快了。说完问我,什么时候给他送大礼。我真后悔没去考艺术学院,否则当演员也是极有前途的。我竟装得那么像,我居然还笑得出来,还不忘开他的玩笑,我说:"苏更,收了我的大礼别忘了给红包。"
  以后和他独处一室我依然赠他上好的碧罗春。我为他泡菜。米粒大的茶叶被开水冲过,蜷缩的叶子在水面上慢慢伸展开来,旋转着沉入杯底。很清的茶啊,喝起来却有着微微的苦涩。抬头看苏更,他的手指上正转着一串钥匙链,我一眼就认出,那个钥匙链是我的。
  苏更发现我在看他,就把手中的钥匙链递过来,说:"这是我最喜欢的一个钥匙链,上面有一个可爱的小雪人。你看看。"我接过来看,果真就是我放在他枕边的那一个。我递给他,无语。他并没有注意到我的表情,依然说:"她花了很多心思。也许选择被人爱要比去爱人轻松吧?"说完了,他并不解释什么,而是换了别的话题。
  我终于再也装不下去了。我怕再面对苏更时我会痛哭失声。谁都不知道我离开杂志社的真正原因,我只是说我这个人天生不安份,在一个地方呆不久。我去了广播电台,做一些幕后工作。有时哪个栏目的主持人请了假我也会接替一下。日子就这样如水般地流过,转眼又是一年。
  当街面上的鲜花开始缤纷时,整个西安城也有了一点破土而出的绿意。有时没有了节目,我也会趴在窗栏上朝下望,看到那些新鲜的花,心内不禁忧伤。也曾经有过短暂的恋爱,也曾经有过男孩喜欢我,可是,从没有哪个男孩给我送过花。在男孩的眼中,我这样的女孩子是不需要花的,因为我处处好胜,我不像别的女孩柔弱温顺,惹人怜惜,难道,做女孩只能是那样吗?
  那天,快下班时,苏更给我打来了电话。接到他的电话很意外。在电话里,他说,"知道吗,小丫头,我爱你。"听到他的话,我的心一下揪了起来,突然想到那天是4月的第一天,便笑道:"别神经了,苏更,是不是通知我去喝你的喜酒。"话筒那边,苏更立刻笑了,他说:"愚人节快乐。"
  苏更很快就结婚了。婚礼那天我去了。我喝了酒,喝了一点就感觉醉了,便提前退了席。出来时,夜晚的风吹到脸上,有些清醒,那一刻我的脸上满是泪水。
  苏更结婚之后,我一直没有同他联系。怕他打搅,我很快又换了工作,在一家合资企业搞广告设计。这个地址我谁都没有告诉,也没有再同以前的熟人联络,我是存心要在别人的记忆里消失。
  一个月、两个月,很快就过去了大半年。不知不觉就到了冬天。一天下了班路过东大街。竟在一家新开不久的画廊见到了苏更画展的宣传画。鬼使神差我走了进去。
  半年不见他,他竟筹备出了画展。我一幅幅地看过去,在每幅画里,我都看到了一些我说不出来却可以完全了解的东西。当走到画廊尽头的时候,我停住了。眼前站的,竟是苏更。苏更!在我还没有来得及伪装自己的时候我竟然见到了他!这一次,是我们之间唯一的一次沉默。
  从画廊出来的时候,天上开始飘雪。
  苏更问我还记不记得他曾说过要约我堆雪人。那夜我真是什么都忘记了,忘记了他已是有妻室的人了。我和他沿着东大街一直往前走,不知道有多晚了,路上的出租车都少了。到了城墙底下,我靠着城墙站住了。苏更站在我面前,看我,终于忍不住把我一把抱在了怀里。我在他的怀里发抖,没有温暖,我感觉到的是彻骨的冰寒。他更紧地拥住了我。
  苏更说:"为什么这么晚才让我知道你是爱我的。"
  我说:"你呢?为什么不告诉我。"
  半晌,他才说道:"我知道你是个心高气傲的女孩。我怕你拒绝,所以选择了愚人节那一天对你说出口。这样,我也好有个台阶下。"
  雪依然在下。他吻我,疯狂地吻我的唇我的脸我的耳,突然他身上的什么落在了地上。我俯身拾起,竟然是我的那个雪人钥匙链。
  看到钥匙链,苏更松开了我。他说:"我妻子对我太好了。两年前如果不是她送我去了医院,也许就没有我的存在了。以前,她只是我的一个人体模特,我对她从来没有动过心,只是那次病中,醒过来,看她守在身边,便有了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温暖,当时想在西安只有她还记得我了。那次病愈之后,我一直收藏着她放在我枕边的这个雪人钥匙链。我知道这个雪人钥匙链就足够让我守候她一生了。"
  我在黑暗里流了泪。我把钥匙链重新挂回了他的皮带上。终于什么都没有说。我只是在泪里对他微笑。
  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苏更,他给我写过一次信,说他有了baby,信中附了他们的全家福。baby小小的在他女人的怀中,我忽然发现,baby很像钥匙中的那个小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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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3-10-2006 01:28 PM | 显示全部楼层
都输了


  他苦苦追求、甚至痛哭流涕……东渡日本4年之后,我到深圳与他结婚……在漫漫长夜里,我常愤怒得难以入眠,他却沉迷于赌桌……
  我是恢复高考后第一批幸运的大学生。20岁的时候,我喜欢上了大学里的一个男孩。有一年暑假,我一个人在宿舍看书,听到广播里播放了他拉的小提琴曲《梁祝》片段。我喜欢音乐,会弹钢琴,学过声乐,从小家中充满琴棋书画的气氛。那天他一曲《梁祝》在我心中埋下了甜蜜的愿望,但我只是将它深深埋在心中。   
  我开始注意他,慢慢地我发现他也在注意我。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们只要没课就泡在图书馆的阅览室里,特意找一个能看到对方的位置,相隔却又远远的。一看见他我就心噗噗跳,看不见他又觉得心神不定。有时无意间抬起头就发现他正远远地注视我,每当我们俩的目光相遇,他又赶紧把视线移向窗外。那就是我的初恋,是那么的朦胧,又那么刻骨铭心。   
  大四的时候,为了能和他一起,我和他都报考了本校研究生。我顺利地考上了,可他却一次又一次失败了。那时的我太年轻,总想找一个比我能干的男人,一起干一番事业;年轻的我虚荣心也比较强,觉得两人的差距越来越大,一切不大可能了。这就是我的初恋,是那个年代典型的爱情故事,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研究生毕业后留校几年,我遇到了奇宇:一个比我小两三岁的男人,我的大学老师的儿子,也不是研究生。奇宇不能自拔地爱上了我,可我不喜欢他,一再拒绝,他依然苦苦追求,甚至痛哭流涕。他说如果我不和他好,他就一生不娶。1987年,为了逃避他,也为了继续在事业上攀升,我作为访问学者东渡日本,而奇宇则去了深圳。   
  独在异乡为异客的日子里,我依然不断接到奇宇情意绵绵的信和电话,它们给我孤独的求学之旅带来了一丝安慰,增添了一份牵挂,我充满理性的心有些感动了。
  1991年,我在到名古屋大学继续深造,还是回国与奇宇相聚之间犹豫,最后在他一声声召唤里,我回来了。当时深圳市有招聘海外学子的政策,我在深圳与奇宇结了婚。我们的婚姻先天就不足,我是理智型的,而他是非理智型的人,我们俩不是同一类。   
  虽然没有初恋的那份浓情蜜意,但结婚后我还是一心一意,把自己的情感和人生都投入到小家庭里。可是这样一份投入并没有得到回报,相反我过上了独守空房的日子。   
  奇宇在深圳几年结交了一批司机朋友,整天吆三喝四地喝酒、打麻将。他们经常在一些宾馆包房一打就是一个通宵,一个晚上多的能输掉1万元。   
  这种生活方式令我深恶痛绝,他和他的朋友们完全在我能接受的圈子之外。作为妻子,在漫漫长夜里我常常愤怒得难以入眠,只好吃安眠药入睡或喝酒。有时实在睡不着就一个人跑到马路上漫无目的地游荡,半夜里我还曾被深南路旁治安亭里的警察盘问过。我所受过的教育使我只能隐忍着,而奇宇依然沉迷牌局,完全不理会我的感觉。   
  1993年底,我曾因宫外孕大出血昏倒在单位的走廊,同事们把我送到红会医院。医生说必须马上做手术,要家属签字。从在单位出事起,同事们就在呼他,他来看了一下,说单位还有事就匆匆走了。在手术室门口,我的血压已经降到几乎没有,主治医生在大喊:“她的丈夫在哪里?那个混账丈夫在哪里……”
  周围乱哄哄的,我自己反而很平静,我想终于可以解脱了:我已经对得起我的丈夫,过去因为他爱我而我不爱他,给他带来了很大的痛苦,我欠他的情。今天,他将我弃在医院,我们扯平了。后来还是同事们凑了钱给我预付了手术费,将我从死神手中拉了回来。   
  经过了那一次死里逃生,我逐渐看淡了自己的婚姻。我们1992年就有了儿子,随着孩子逐渐长大,我有意识地把感情全部转移到了孩子的身上。儿子4岁开始弹钢琴,今年7岁已经考了钢琴4级,弹得很不错。我每天陪孩子学琴、练琴,看着儿子一天天成长。我已经没有自己的事业了,儿子是我人生惟一的安慰。每天下了班,家里只有我和孩子,有琴声伴着我们,我的心里平静而满足,孩子的父亲在哪里的牌桌上酣战已经与我无关了。   
  多年来我提过很多次离婚,但他都不做回应。有几 次他喝醉了酒回来说,活着没有意思,还不如死了,这一辈子他对得起任何人,惟独对不起的就是我。听了他酒后的真言,我觉得很难过,他是个意志软弱的人,只能在赌博中麻醉自己,这也是他可怜的地方。我常想,大千世界,人海茫茫,那么多人中我们选择了彼此,这也是一种缘分,人生还有多少年,折腾什么呢,算了吧。
  事情是在去年年底他父母来深后发生变化的。我以前和他父母关系一直不错,他妈妈还是我大学的老师。闹矛盾的真正原因还是他打牌。来到深圳后,婆婆知道了儿子夜夜在外打牌,很看不惯。但是儿子一直是她手心里的宝贝,儿子一回家,她就乐开怀,儿子没回来,她就指责我,说我对她儿子太冷淡,搞得她儿子不恋家,甚至半夜还要我呼他回来。我是个很自尊的人,以前曾经在夜里呼过他几次,从来都没能把他从牌桌上呼回来,不想再做这种蠢事。婆婆就更把一切过错都归在我身上。   
  去年年底有一天他又是打通宵牌,早上五六点钟才回家。那天是周末,早上8时照例我带着儿子开始练钢琴。婆婆冲过来,不让孙子弹琴,说是会影响儿子休息。我没有做声,练完琴,我带着儿子吃饭。婆婆又在餐桌上大声指责我。我忍不住把脸拉下来说:“他在睡觉是事实,不过现在已经是上午了,人家睡觉的时候他干什么去了呢?”婆婆说,让你管住他你不管,既然不管你就要忍。这是我第一次和婆婆当面吵起来,我觉得很委屈,他儿子如此不顾家,作为老人不管教自己的儿子,还把气往我身上出。   
  那天奇宇在家昏睡了一天,晚上吃完饭又出去打牌了。婆婆很不高兴,看到我又在教儿子弹琴,就跑过来大喊:“不要弹了,不要弹了,长大又不当钢琴家,天天弹什么!”我和儿子都没有理她,照样练琴练到很晚。从那天开始,几天里我们谁也不跟谁说话。这样过了十来天,婆婆负气自己回家去了。   
  今年年初,奇宇从父母家回到深圳跟我提出离婚,说是不离婚对不起父母。我无法形容心中的愤怒,他没有资格对我说这样的话,当初结婚完全是为了不伤害他的感情,我放弃了自己多年对事业的追求,远离了自己熟悉的生活,来到深圳过上了这样的日子。多少不如意我都忍受下来,如今他有什么资格说翻脸就翻脸呢?   
  过了最开始那段难熬的日子,我终于慢慢平静下来。下个月我就要满40周岁了,我这样过了8年的婚姻生活,在婚姻里没有得到幸福。在步入不惑之年时,我又将面临着人生的一次重大改变。我决定要拿出勇气面对这一切。我跟他和和气气地协议,离婚手续的办理已近尾声了。
  奇怪的倒是奇宇,他开始在所有朋友面前哭诉,说他是多么的失败和痛苦。他的眼泪再也无法打动我。这一局,我们都输了。   
  我的这一桩婚姻就要划上句号了,人生的路虽然很长,但对我来说一半已经走过来了,回头看时歪歪斜斜不尽理想,我希望今后能尽可能走好每一步,这对我和孩子都不是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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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3-10-2006 01:29 PM | 显示全部楼层
一场即兴的爱情


  阿茹CALL我,说今晚我们去“滚石”“蹦的”,你来不来?阿茹是我的朋友,

  她是那种上了发条的女孩子。休息日里总是排满了内容,不是去打球,就是找人喝酒吹牛,再不就是“蹦的”。阿茹永远精力过人,她常挂在嘴边的话就是:生命只要好,不要老。我最近刚刚结束了一段感情,心里颇为无聊。

  阿茹在电话的那头对我说:“现在是雨季,什么东西都易受潮,你不活动活动,小心霉掉。”我不想霉掉,便对阿茹说:“好啊。”

  我换了衣服,黑色的T恤、牛仔裤、波鞋,并仔仔细细化了妆。镜子里25岁的我马上显得生气了很多。

  晚上10时,我依时而至。服务小姐领着我到了D1包间。推开房间门,好家伙,一屋子人,堆在一起,恐怕十多个。阿茹夸张地大叫着迎过来。

  阿茹的朋友果真“成群结队”,多到有些连阿茹自己都不认识。朋友在一起玩,又介绍进自己的朋友,朋友的朋友的朋友,形成一种链形的关系。这是G市流行的玩法。在这一群人中,我只认识阿茹。

  我还来不及认识这么多陌生的面孔,大伙便呼啦啦地下了舞池。阿茹天生是这种场合下的组织者,她让大家在舞池中央围了个圈,然后自己率先舞进中央空地,极尽全能地做着种种夸张的动作。大伙拍着手,随着节奏扭臀送胯,为阿茹叫好。很快,就有人也跳进去。这是一个外形不错的男孩子或男人,灯光太暗,看不出他的年龄。他一上场就是几个让满场喝彩的精彩动作,配合着阿茹,他的动作非常挑逗,连阿茹也有点吃不消。很快阿茹便退下来。于是这位高手做了擂主,接着跟擂主玩的是另一女孩,接下来是另一男孩,一个一个地轮下来,擂主依旧是那一个。最后,只剩下我没有上去过。阿茹在对面使劲朝我打手势,鼓励我上。我急急地向她摆手,表示不会。这种情况下,我显得小家子气十足。在学校的时候,我的交谊舞跳得还算不错,但跳的士高, 从来不知道手该往哪搁。尽管隔着暗淡的灯光,我感觉到那位擂主似乎在注视我。他向我发出了邀请的动作。我大为窘迫,往后退了一步,不小心踩了别人的脚。

  擂主终于厌了做擂主,他从圈子中央退下来,舞到了我的身边。这时,换了一支节奏更为疯狂的曲子,我们的圈圈散了,大家随意发挥。那男子一直绕着我跳,以我为中心了,我附和着,心情兴奋起来。

  慢慢地,我们舞得也有了一些默契。那人很自然地,抓起了我的手,我们终于面对面了。音乐是疯狂的 ,周围的人们是疯狂的,我也渐渐投入到这种疯狂。我的汗流出来,打湿了我前边的头发。可我的手在他的手里,不好抽出来擦一擦。他大概注意到我鼻尖上的汗珠,停了下来,拍拍我的肩,说:“我们歇会儿,好吗?”那是很温柔的男中音。我顺从地点点头。他牵着我的手,走出舞池,一切好像顺理成章。

  我们坐在沙发上。

  “你的样子看起来很娴静。”他这样开始了对白。

  “谢谢。”

  “你在哪个区工作,机关还是企业?”这样的问题,让我想起在学校舞会上无数次遭遇过的问题,“同学,你是哪一级哪一班的?”毕业后,这是多么久远的感觉。我突然有了点兴致。

  “你常来这里吗?”他问。

  “不,第一次。”

  “我也是第一次。”的士高跳得这么好的家伙,肯定经常泡这种地方。我暗想,但不去质疑。他仿佛看出了什么,说:“我毕业后来本市工作才一年,有时觉得很无聊,会出来在这种场所活动活动,当锻炼身体。但‘滚石’,我是第一次慕名而来。”

  这是一个寂寞的男孩子,我想。

  “我叫代凌峰,代替的代,凌厉的凌,山峰的峰。我在省经委工作。”他很主动地自我介绍,并说自己未带名片,便掏出随身带的工作证及夹在里边的身份证。好像为了证明他不是伪劣产品。我懒懒地扫了一眼,将证件还给他,说幸会。

  “那么,你认识阿茹?”我问。

  “阿茹是谁?我谁都不认识,我是一个人来的。”

  这实在又让我吃惊,他一直舞在我们的圈子里,让我误以为他是我们一群中的一个。沉默片刻,我反应过来,在这个晚上,他是猎人,而我,则是他眼中的猎物。我看到柱子上镜子里的自己,黯淡的灯光和粉妆,使我原本只能算协调的五官竟然显得美丽生动无比,一扫白天我的颓然和暮气。我想,他挑中我,不仅因为我今晚看起来青春美丽,更重要的是,我显得老实本分——上佳的猎物啊。我俯视着舞池里蠕动的扭曲的人影,心里平静地升出了做一出戏的愿望。猎者与被猎,在这样的夜晚,这样的定位谁说一定能分清呢?而且想到我毕业后在社会上做事的时间比他长,就隐约地觉得占了一点心理优势。

  他叫来了服务生要饮料。“啤酒,可以吗?”他侧着头问我。

  “不,我从来不喝酒。我要一罐可乐好了。”

  “时下滴酒不沾的女孩子可不多。”他拐个弯夸我。“仅仅只是口味的喜好罢了,什么问题也不能说明。”我十分的淑女又十分的矜持。“平常忙吗?闲时都做些什么?”他问。“忙,忙得要命。闲时大部分时间都躺着休息。”“机关就是按部就班,这两年能分到我们机关的,都是从各高校选拔的优秀学生。但是我们这些人,即使学历工作时间差不多,也很难玩到一块去——大家各忙各的。”他在间接表明他是优秀的,也在间接表明他的无聊寂寞。

  “你不简单哦,一个人在这城市里凭自己挣得一份体面的工作。无论如何,这是一个好开始。”我顺势恭维他几句。

  “其实我的工作单调得要命,成天写东西,领导也不给你指出哪里不行,只要你一次次重写。”

  “机关嘛,不就这样吗。论资排辈地一点点熬呗。等你熬到那份上,说不定你也那德行。

  所以你还得体谅人家老同志。”我开玩笑地说着风凉话。

  “你没有同情心。”他笑起来,“看不出你嘴巴这么厉害。不过,我喜欢。”

  下边的舞池换了舒缓的音乐,人们翩翩起舞。

  “我们也下去跳一曲?”他问我。

  “好啊。”我爽爽快快。

  聊天后的我们似乎熟了很多。他轻轻地拥着我,我们在悠扬的音乐里漫步,自然、默契,如一对情人。看着闪闪烁烁迷迷蒙蒙的灯光,我感觉一阵的恍惚。我想起自己刚刚失落的一段感情。在这个商业氛围浓厚的城市里,浮躁的人们已经不能挽住任何长久一点的东西 。“感觉”这种东西只有现在时,不能存放,不能预期。就像我现在,在别人的臂弯里,配合着别人演绎着叫“感觉”的东西。

  “你在人群中实在与众不同,”他对我轻轻耳语,“你很漂亮,而且说话显得很聪明。”

  我客气地说谢谢,并不心动。我已经过了吃这一套的年龄。

  “你是哪一年毕业的,能告诉我吗?”这是间接问年龄的一种方法。

  “问LADY 的年龄可不是礼貌的行为,”我开着玩笑,“不过,我一定比你大。”

  “是吗?——”他有点迟疑,有点失望。他在研究我的脸。“可实在是看不出。”我对他的失望感到有点得意,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心理。

  “你那一个区的电话是八七开头吗?”他开始找另一个话题。

  “对。”

  “八七三,还是八七五?”

  “是八七六。”我心里暗自笑了,他在试探要我电话的可能性。

  果然,他说,“我可不可以以后联系你?”这么简单的问题绕了这么远,实在为他辛苦。

  “行啊,等一下我给你留我的CALL机号码。”我干脆之极。看来他为自己的进展感到鼓舞,有意识地将我揽得更近一些。我可不喜欢这样,我将距离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这时,音乐又重新换回DISCO ,我们坐到旁边高高的吧台凳上休息。他拿出了小小的地址簿,我很认真地写上我的姓名和号码。

  “明天是星期天,我约你,好吗?”他看着我,有点深情款款的样子。

  “明天的话明天再说吧,你不是有我的CALL机吗。”

  我们坐在那儿,再无言,不知道他是否有点小小的挫折感。

  阿茹们又冲下来了,那一大群人又开始在舞池造声势。阿茹东张西望的目光找到我,她快乐地朝我做鬼脸,我举起手中的饮料,向她致意。我想,阿茹肯定会觉得对今晚的我有新的认识。

  他在旁边笑了,说:“你的朋友挺关照你——我们也去吗?”我们从凳子上溜下来,走到群魔乱舞中。这是这午夜的又一个兴奋高潮,每个人都陶醉在自己的兴奋里。

  他拥着我,慢慢舞到舞池边缘的一个幽暗角落。烟幕从那个角落放出来,一阵浓一阵淡的,让人备感迷离。“我想告诉你我的感觉,”噪声太大,他只有贴到我的耳边,我才能听见。“在这样拥挤的人群里,我们相遇,好像在茫茫人海中我终于碰到了那一个她一样。”这台词让我感动,我想这会是今晚即兴爱情的高潮吧。他慢慢环住我的腰,我还在想着那一句台词,他拥抱了我,紧紧地。我战栗了,这是一个陌生的拥抱,我心里叹息着,极力想挣开。他却执拗地不松手,反俯下头来,轻轻地吻了我的前额。我惊慌失措,我的优雅和镇定不见了,我一把使劲推开了他。我感觉到了委屈。做戏我不想做到这份上的。我知道在这个城市里,在我这个年龄段上,我显得刻板和守旧。我的本意,只是要在这样的即兴爱情里找一点感觉。我没料到眼前这个比我小的男孩子,会是这样的“新新人类”,喜欢这样的“短兵相接”。

  我站在舞池里,不动,沉默着。我要把这出戏唱完,我不会像小姑娘惊慌逃跑,可我要维护自己的尊严,所以我摆出这姿势表明我的委屈和抗议。他走上来,伸手帮我理顺前边的头发,然后拉起了我的手。“对不起,我有点情不自禁。”他声音听起来模糊但还真诚,我到底也听见了。什么也不多说,我们恢复到原来的距离,却有点开始各想心思。

  阿茹拨开人群,找到了我们,她一脸的坏笑。说她要走了,要我们玩得开心。然后我们说了再见。

  阿茹走后,我完全变得漫不经心。这个晚上高潮已过,现在应该是尾声了。

  “我也该走了。”我的手表告诉我,已经午夜2时。

  “我送你。”

  “你帮我拦一辆的士就行。”

  他牵着我的手往外走,谁都没有说话。在这个过程里,我的手放在他的手里,我感觉自己柔顺无比。

  终于出来了,我们站在了马路上,午夜的空气很清凉。沿江路上,停着几部歇息的的士,几个卖花的小孩窜来窜去。我的头脑已经完全清醒过来。

  “大哥哥,给姐姐买玫瑰花吧。”一个卖花的小男孩冒了出来。

  他笑着看看我。我赶紧说不要。

  我自己急急地过马路,想钻到停在路边的那辆的士里去。“大哥哥,你不买,我送一枝给你,你去送给姐姐,好不好?”小男孩在后边穷追不舍。这是卖花小孩的伎俩,让大人觉得白白拿小孩东西不好意思,然后良心发现自觉付钱。果然,他接过小男孩给他的玫瑰,然后付了钱。我站在车边看着这一幕。

  他把玫瑰递给了我,花瓣上盈盈的还有些水珠。用这样的一枝玫瑰来点缀这场即兴爱情,我有点感慨。

  他为我开了车门,我上了车。“明天我CALL你。”

  “好啊,我等着。”我心里明白,那个CALL机号码并不存在。

  隔着车窗,我朝他嫣然一笑。举起那枝玫瑰,说“BYE-BYE——”,车启动了,绝尘而去。

  我坐在车里,凝视着手中的玫瑰,良久,然后将它搁在了身边的座位上。我不会带它回去。任它在车上这个角落里落寞地凋零。天亮的时候,一个不知名的坐车人会拾起它,看也不看地把它扔出去。而我,醒来的时候,这晚上的故事,我还能确认它发生过吗?我想,一定不能。我倚着车窗,看着空寂的夜的街道,有什么东西滴到了我的手上,温热的。是泪,我的眼泪。

  我居然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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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3-10-2006 01:30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冬日做新娘


在待嫁的那段日子里,常常想着该穿一件怎样的嫁衣。我最喜欢的是白色婚纱,可是,我的故乡有一个古老的风俗,父母双双健在的姑娘出嫁时都要穿红色的嫁衣。在会城,我看到的新娘子都是穿粉红的或橙色的婚纱。要打破传统的风俗与现代的习惯实在需要很大的勇气,但为了不给自己留下一丝一缕的遗憾,我决定了穿白色婚纱。

  我在妹妹陪同下几乎跑遍了会城所的有婚纱店,可惜选不到一套合我心意的。后来,我亲自到江门订做一套新的白色婚纱。那一套婚纱,真令我一见倾心,爱不释手。我特别喜欢点缀于领口的那两排含苞待放的粉红色玫瑰花。一旦披上那件玫瑰嫁衣,多少如真如幻的期待,多少亦远亦近的幸福,就像惊涛拍岸般向我奔涌而来……

  纵然青春会凋零,纵然红颜会老去,而在我心深处,这一个被玫瑰花簇拥着的日子将永远年轻而且新鲜。感谢那一袭玫瑰嫁衣留给我一份最隆重、最美丽、最隽永的回忆!

   今夜是我当女孩子的最后一夜了,明天我将嫁为人妇。

  我邀请了几位知心女友来作“陪女”。她们坐在我的闺房里与我倾谈,已婚的女友热心地向我传授经验,未婚的女友则希望从我身上取经“当女友们围在一起喝着莲子糖水吃着结婚蛋糕时,她们七嘴八舌地策划着明天的节目,这个说要增加多少开门利市,那个说要如何刁难新郎和他的伴郎……我则笑而不语。

  午夜时分,女友们都离开了。窗外正回荡着呼呼的风声,我怀着一种依依惜别的心情默默打量着我住了多年的房间:这一张简朴的单人床曾为我托起多少夜美梦;这一盏温和的台灯曾陪我多少回春夏秋冬的夜读;这一排亲切的书架曾给我的人生带来多少铭心的故事……而明天,我要将这些旧物统统甩在婚纱背后,这个房间从此成为“娘家”。念及此,十分不舍。

  我写下了出嫁前的最后一篇日记:

  许多的夜晚,我可以舍去,而今宵,我绝不肯舍去!我知道,今宵的面容、今宵的心境、今宵的嫁女饼、今宵的莲子糖都是我人生中的“唯一”。在往后的岁月里不可能再来一次,因此,尽管年年岁岁人不同,但我会好好地珍重今宵!

  苏小妹因为“三难新”而成为千古佳话。我缺乏苏小妹那样的智谋,却也想趁结婚之机“戏弄”一下我的新郎。更重要的是,我要让他活到80岁还清楚地记得他当新郎的某些细节。

  我出了九道题目来考我的新郎。那些题目全是轻松有趣的,比如:黄文婷娱平时最喜欢吃哪三种零食?黄文婷穿哪一个号码的皮鞋。

  当迎亲的队伍停在我家门前,女友们早已将我家的铁门锁了起来。女友们和新郎那边的男士们进行了一番“舌战”之后,“考新郎”的节目开始了。一位女友当主考官,我则端坐在我的闺房里“垂帘听政”。当主考官提问:“你和黄文婷第一次约会的地点在哪里?”我真真切切地听到我的新郎作出了响亮而正确的回答……

  我的新郎终于通过了九道考题而且冲破了三重大门踏入我的闺房,当他轻轻撩起我的面纱时,我异常激动地对他说:“你是“一百分的新郎!”

  我们不喜欢古板的结婚仪式,于是便有了一个别出心裁的节目——重游恋爱旧地。 ’

  一辆“香车”把我接到新郎的家,向新郎的父母和亲戚敬过茶之后,我和新郎便双双到公园里去了。一群朗友和四位摄影师跟随着我们。我们怀着兴奋而且感恩的心情沿着恋爱时节到过的老地方一一游历。

  哦,昔日的爱情路有月光淡淡洒过,而今日的姻缘路有阳光轻轻照耀。摄影机在“咔嚓”地响着,池塘边的戏水、柳树下的依偎、石凳上的共坐、茶座旁的对饮……皆一一定格。还有,那草地的散步,那花间的倾诉,那风里的拥抱,对于摄影师的镜头来说只是瞬间,而对于我们的记忆来说却是永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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